Fluss der Zeit

梦中人 - 龚秋霞

月色那样模糊

大地笼上夜雾

我的梦中的人儿呀

你在何处

远听海潮起伏

松风正在哀诉

我的梦中的人儿呀

你在何处

没有蔷薇的春天

好像竖琴断了线

活在没有爱的人间

过一日好像过一年

夜莺林间痛哭

草上溅著泪珠

我的梦中的人儿呀

你在何处


     一边听着这首歌,一边流泪。只是默默在心底。一年多的感情走到今天终于濒临崩溃的边缘,彼此总是因为太多的不理解和不满意。今天大发脾气的时候真的是十分心痛,不明白平时一向谦和的自己为何面对他总是那么多挑剔。我的梦中的人,你在何方?也许根本就不存在吧。听着这些半个多世纪以前的声音,隔着时空,唱出的是一样的幽怨和疑惑不解。龚秋霞时代的旧上海滩七大歌后,同样如此般悠扬婉转的声音,如泣如诉。那时候的歌曲怎么可以这么美,词和曲都让人醉了,可是为何我止不住流泪。

     昨晚做梦梦到我最喜欢的作家米兰·昆德拉,他如今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我遇到他时,他在一座凉亭下,靠在躺椅上休息,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他的身旁有三只猫,在一旁的棉垫上静静地卧着。我走上前去和他交谈,我知道他是捷克人并且精通法语——《玩笑》被捷克当局下了禁令后,他本人也被国家放逐,作为一个逃亡者长期居住在法国。但是我只会讲一点点德语和并不流利的英语,于是我用英语和他交谈。后来我带着他到我童年时居住的家的附近一家开在临街车库的小店里去吃些东西,小店只有六根电棒,最亮的两三根下面都已经有了人。起初我们坐在最暗的下面,后来我们又换到另外两根下面,可是都是会被自己的影子遮挡住桌面,似乎永远无法获得光线的亮度。我觉得十分忧伤。然后就醒来了。

     我不知道这两件事有没有什么联系。单纯无联系的两件事,放在一起却有了奇妙的效果。我又想起前一段时间结识的一位前辈,在德语界是做出了很大贡献的人物。在和他一同散步、吃饭的时候他总是思索着,思想有着那个时代人们的激进和严谨。我突然很羡慕他,羡慕他的经历。但倘若说这一切是命运的“馈赠”,未免太过残忍,幼年失去一只手臂,文革意不平,但他仍然苦坐冷板凳,踏实研究学问。

     与这些人物相比,我的感情似乎微不足道,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私情私欲,无法上升到一种高度。而我本身对爱情也并不认真。时常思考自己应该爱上一个怎样的人,该如何去爱,或者自己应该作为一个怎样的人被爱。但“爱”这个字眼似乎被重复了太多遍,反而越来越失去了神圣的感觉。

     姚莉有一首歌叫做《爱的开始》,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蔡明亮的电影《天边一朵云》中,作为其中一个人物的内心独白。当时以歌舞剧的形式展现,电影中的画面布置充满了各种情色隐喻。形成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中国人的爱情意识,一边歌颂着纯洁,一边隐喻着欲望。那么单单说一说这首歌吧,我非常喜欢。女性对爱情具有主动权,同时又倾情付出。老歌听起来就是有味道,几句就道出一种感情模式的真谛。不像现在的情歌,唱来唱去也没唱出爱的意义。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去找他。我憧憬的感情也许太过理想化,又或者我这个总是自相矛盾的性格注定要孤独一阵子吧。像我自己写过的一首诗,等候一个水果店老板削木瓜,等了很久,不耐烦,心里几乎要咒骂。“这与人类标榜的楷模背道而驰。”在感情中也是如此吧,一边憧憬着两人之间的纯粹的美好,一边又在现实当中释放惰性和脾气,自己并不向完美的目标去努力。哎,人怎么就这么矛盾。

    梦中人,永远也不会出现。而生活还是要继续,人不能过没有爱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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